05

「我不想死。」

大腦盤旋著這樣的念頭，於是我奮不顧身地往327那邊撲過去，在一旁看好戲的男人卻突然發怒地一腳踹開我，我跌坐在地上被石子擱得後背一陣疼，再看向327時我才發現他是早就算計好的，雖然肩膀被獵犬咬住，他卻死命抱著獵犬的脖子，如同蛇一般攀附在獵犬身上，那姿勢就像在交尾。

等我再次站起來，發現獵犬的背部被327抓出了幾條深深的血痕，此時獵犬暴躁地扭動身軀想將327甩開，但沒有明顯的效果。

一旁的男人拿下肩上的槍，我頓時一驚，但他並沒有開槍，只是用槍柄去砸327的頭，依然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高傲，我們對他而言是毫無威脅的，如同被戲耍的猴子。

我沖上去奮力抱住槍桿，一口咬在他手上，毫無力度的反抗像是垂死的掙紮，我卻不想停下來，等待死亡降臨的感覺絕對比面臨死亡更可怕。

由於體重身材的巨大差異我很快被男人甩開，他拎起我的頭發將我的頭擡起來，嘖嘖兩聲，厭煩地說：“都太弱了，下次得和上頭說說先養養再放出來！”

“為什麽？你們可以輕而易舉殺光所有人，為什麽要這麽做？”我知道這個問題很愚蠢，尤其是問的對象是一個嗜血的十三營軍官，但是面臨死亡之前總想說些什麽來降低恐懼。

“你想知道？”他說完竟哈哈笑起來，像是聽了一個笑話，等他笑完把我扔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這個問題等你活著見到那個人時自己問吧。”

那個人？我無法去思考他說的那個人是誰，再這樣下去也許最後連自我了斷的力氣都會沒有。

我掙紮著想爬起來，他忽然一腳又將我踩回地上，用鞋尖勾起我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說：“你還是死在這裏的好！”

他說著將槍端起來對著我的頭，這時我才發現他不是之前那十幾個軍官裏其中的一個，他肩上的徽章明顯不同，等級高了許多。

同時我又想起那十幾個人中為首的軍官似乎沒有徽章，甚至穿的不是同樣的軍服，但其它人都對他畢恭畢敬。

也許是知道無可遁逃，這一刻我反而冷靜下來，盯著面前的男人硬撐著站起來，目光在他身上來回移動，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直沒有開槍，只是任我打量著他，最後我的目落在他胸前的名牌上，頓時有種天昏地暗的感覺，仿佛千萬噸重量一下子落在我身上。

“林夕。”我輕聲重覆了一遍，也許只是名字正好相同而已，但是心裏卻無法抑止那股重量壓下來，要將我碾碎一般。

“傅寒！”

327適時的喊了一聲將我拉回現實，面前的男人慌亂地前後看了兩眼卻突然楞住，甚至我從槍口逃開都忘了反應。

我發現在327身後不遠處有個坑洞，想到之前375X他們出來的通道，我完全可以想象長年下來，這裏的地下一定到處都是可是藏人的地道。

於是，看準時機，我朝327撲過去，對準洞口，兩人一狗一齊摔下去。

洞口並不大，掉下去時獵犬的位置在最下面，而我壓在327身上，等落到地上我才發現獵犬已經死了。327說獵犬是因為重壓而死的，想想確實有可能。

327失血過多，我好不容易才將他的肩膀從狗嘴裏取出來，連忙脫下上衣給他紮緊傷口，然後扶著他尋找出口，上面雖然暫時沒響動，但危險肯定不會就此過去。

果不其然，下面是錯綜覆雜的地道，時不時會有能風口透下光線來，在裏面雖然好幾次都聽到有人聲，我們都小心避開了。

既然是這麽龐大的地下通道，那麽十三營的人肯定也是知道的，人多反而不方便。

走了一段後我們發現了一個出口，鼻息間全是血腥味讓我不由地頭昏，我上前小心推開遮掩洞口的木板，先是露出一小塊縫隙，我探出頭看了一周沒有發現異象才完全推開，沿著壁上的凹槽爬上去，再把327拉上來，最後將木板闔上。有了充足的光線，327的傷看起來慘不忍睹，他的臉色也變得蒼白。

“你還能走嗎？”我問道。

327點頭，腳卻不停在顫抖，我將綁在他肩上的襯衣和他身上早已被血浸透的衣服一起脫了下來扔進我們出來的洞裏，順便將血跡粘到木板上，然後脫下身上僅剩的T恤，撕成布條小心的包紮在327肩上，最後一把將他拉到背上。

我發現他輕得可怕，比女孩子感覺還要輕一些，雖然我印象中唯一的女孩是前不久剛見過的375X。

“我能走。”327別過臉，熱氣打在我的肩頭。

“我總覺得是我害了你！對不對？”我試探地問，從軍官林夕到327林夕，甚至是之前的894和其他人，都讓我覺得這一切與我有關系，我無法得知為什麽我還活著，我記得好幾次我明明已經死了，但仍然活在這裏。

“我說過我不認為逃脫的機率和黑蓮有關系，相反是黑蓮更加可憐！”

我聽不出他的語氣是調侃還是同情，咬著牙沒有回話，我背著327朝著我潛意識覺得比較安全的地方走，只是路不平走得並不穩，好幾次都差點把327摔下來，一直到我們看到了荒城的邊緣。

如同監獄一樣兩三人高的鐵絲網，我將327放下來，然後走過去試了一下，鐵絲網並沒有電，只要能爬出去就一定會有出路。我尋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能直接鉆出去的漏洞，而鐵絲柔韌不易攀爬，背著327更加沒有可能。

“你可以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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